Mercy

【谭赵】Nine Track Mind 11

11

If you only knew the bad things I like, then don't ask me why.

I can't explain. What can I say? It's complicated.

 

自那之后，谭宗明再没见过赵启平。

一方面是谭宗明不敢找，他怕赵启平从那天他的举动里知道了什么，尴尬。另一方面是，赵启平也没有找过他，这更是让他感到不安。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越发觉得赵启平知道了他的心思，才会不想见他。

谭宗明认为，如果赵启平是觉得他恶心，才不想见他，那这样也好，起码能让谭宗明断了念想，迷途知返。可谭宗明不但没忘掉赵启平，相思之情反倒愈发浓烈。有时候实在是想的不得了，就打开通讯录，找到那人的号码，却迟迟没有勇气按下去。如此反反复复，时间长了，指纹间的油脂和汗渍都凝固在屏幕上。

有一次，安迪来到谭宗明办公室，她见谭宗明不在，手机却放在办工桌上，便打起她老板手机的主意。其实安迪是出于好心，谭宗明这几天闷闷不乐的状态她都清楚的看在眼里，问他怎么了又什么都不说，只叫安迪不要操心。可两人毕竟是多年的好友，安迪还是想知道谭宗明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安迪是谭宗明最信任的人，所以他告诉过安迪手机密码。可安迪拿起手机，输入密码时却显示“再次输入”的字眼。看来，是谭宗明将密码更换了。本想就此放弃的安迪反而因此被激起了好奇心。她再次拿起手机，对着阳光仔细观察着。阳光下，屏幕上的指纹无处躲藏，几处最明显的指纹尽收安迪眼底。对着数字，安迪一个个的尝试着，最后她成功地锁住了谭宗明的手机。她只好叹口气，然后装作如无其事的离开。

谭宗明手机的密码是他知道赵启平名字的时候更换的，两人名字的首字母正好组成了完美的六位开锁密码。这样的密码，谭宗明不敢告诉安迪，因为安迪是个人精，更重要的是安迪认识赵启平。

发现没带手机回办公室来取的谭宗明只能对着锁住的手机欲哭无泪。而当他调出办公室的监控录像，看到那个试图解锁自己手机的人是安迪时，他真的不知道肚子里的那股邪火要撒在谁身上才好。

不过还好，重要的东西还在。拔出手机卡后，锁住的手机谭宗明都不多看一眼，直接送给垃圾桶。然后让安迪送他一部新手机作为赔偿。

 

赵启平这边，生活表面上看似平静的像湖水，但他心里无时无刻不是波涛汹涌，大浪滔天。

此时此刻，给病人看诊的赵启平正尽其最大的可能克制住内心的躁动。这么多天，他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他的情况没比谭宗明好到哪里去。从那次和谭宗明分别后，赵启平就没睡过好觉，失眠渐渐成了一种习惯，怎么也治不好。于是，天天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工作的赵医生很快博得了同事和病患们的同情和关心。

赵启平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像着了魔一样。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都是谭宗明，挥之不去，好像刻在脑子里一般，这让赵启平很是难受。开始还好，只是闭着眼睛。可到后来，病情居然恶化了，他眼前出现的人居然都变成了谭宗明。熟悉的邻居是谭宗明，马路上的陌生人是谭宗明。朝夕相处的同事是谭宗明，素不相识的患者也是谭宗明。事情发展成这样，赵启平是越来越嫌弃他自己，毕竟当年他想自己喜欢的女生时都没这个样子！

等等！喜欢？赵启平在病情初期就有了这种念头，可他一笑了之。但病情恶化到这种程度，他就不得不正视这种疯狂的情感了。

于是每次赵启平失眠时他就考虑这个问题。他是不是喜欢谭宗明？若是喜欢又喜欢他什么？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难道仅仅是见过几次面，约过几次饭？赵启平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会爱上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比自己大一些的男人。最后他发现，谭宗明的笑容才是他最在意的。那宛如暖阳一般的笑容，是他活到现在见到的最美好的事情。也是他，将他从之前一段失败的情感中拯救出来。这么一想，喜欢的理由好像还挺充分的。

其实，简单一点说就是，谭宗明长得还挺好看的。

但就算是赵启平找到了答案，他也没有想找过谭宗明。原因很简单，他捉摸不透谭宗明到底是真心对他好，还是只是因为长得像李熏然。

赵启平在见到李熏然的那一刻起就产生了一种想法，那就是谭宗明想要和他扯上关系，都是因为他和李熏然长的一模一样，换句话说，谭宗明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玩。

可这毕竟只是赵启平一家之言，没有任何科学考证，但他自己本人却觉得谭宗明的目的就是如此。

实际上呢？真相却和猜测相距十万八千里。

看样子，赵启平早就把谭宗明对他说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下一位！”赵启平刚刚送走了上午第98个谭宗明。赵启平为了不让自己在空闲时间对着助手犯花痴，只好提出自己喊号的要求，弄的小助手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启平。”又进来一个谭宗明。啊！不是，进来的是赵启平的同事。

赵启平抬起头，闭上眼睛，使劲的晃晃头，额头前没有修理好的刘海跟着一起飞了起来。停下来后，眯着眼，探出头去观察进来的人是谁。

“俊明，是你啊。”

刘俊明早已经对这样的赵启平见怪不怪了，因为，赵启平每天早上到办公室都是这样认人的。

“到午休时间了，我来找你去一起吃饭。”

赵启平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饭卡，递给他，期间没说一句话。

“还是老样子。”刘俊明接过卡，在手里拍拍。“放在你办公桌上。”

他前脚刚走，赵启平就起身离开了门诊室。

赵启平已经很久没有去食堂了，他害怕，他怕去了之后又看到凌远和李熏然，那是他的心魔。

回到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赵启平眼里热闹的医院顿时安静下来。他坐下，这里翻翻，那里看看，无事可干。冷清的空间里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赵启平打了个哈欠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你就是你，尽管这世界上有和你长相相同的人，赵启平就是赵启平，是谁也取代不了的！”

原本清净的耳边又变得嘈杂起来。赵启平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坐在空无一物的办公室里，而他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纠缠他的恶魔。

两个人就对视着，一句话也不说，赵启平心里很不是滋味。

过了一会，对面人的身边又出现一个人影，没有标志性的识别物，赵启平认不出那是凌远还是谭宗明。时间久了，甚至他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明白了。

突然对面的两个人开始做起很羞耻的事情来，精壮的肉体相互接触着，不雅的声音相互交融着。

赵启平想哭。

正在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刻，他身边也出现一个人影。那人拉着他的手，在他耳边呢喃着：“你是赵启平，谁也取代不了你。”

然后一阵白光射入眼帘，他猛地从办公桌上坐起，办公室里又恢复以往的样子，他的面前是刘俊明给他打好的午饭。

如梦初醒的赵启平立刻给一个人发了条短信。

 

谭宗明如约赶到六院。

赵启平还没下班，谭宗明就在医院里转转，他没去凌远那里，而是在那个伤了腿的小孩门前站了几分钟。

算好时间后，谭宗明来到骨科办公室门前。正好碰到准备下班离开的赵启平。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前一后走出了医院。

两人来到赵启平车前，车主人打开副驾驶示意谭宗明坐进去，他随后也坐到主驾上。

上车后，赵启平却迟迟不开动，让谭宗明很是不解。他转过头，刚准备问问为什么，就被赵启平温润的唇封住了。

谭宗明，大睁着双眼，坐在副驾驶上不知所措。但他还是能熟练的配合赵启平，让两人都能尝到甜头。

赵启平没有打持久战，很快就从“前线”上撤下来。他看着惊讶中带着不舍得谭宗明，又在他的战壕前扔了个炸弹。

“谭宗明，我喜欢你！”

对于这样的攻势，只能以死相拼。

谭宗明迅速扯开安全带，凑到赵启平面前，狠狠的回吻了他。

“赵启平，我他妈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