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cy

【谭赵】Nine Track Mind 10

10

During this whole life, we just do two things, confronting the problems and then solving them.

 

“想什么呢！”

刚准备走进迷雾之中的赵启平被一个声音所打断，于是他决定暂时放弃前进，退回到现实中来。

他冲谭宗明笑笑。

“行了，别傻笑了，下午还要工作吧，吃饭。”

他点点头，重新拿起筷子，细嚼慢咽起来。

赵启平觉得今天的饭淡淡的，没什么味道。这大约是由于他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此刻他脑海里充满了疑惑。

不过这些疑惑很快就会被其他的，类似于惊讶的情绪所替代。

就这样，两人在周围的嘈杂声中默默地吃完了午饭。

“吃好了？”谭宗明问道。

赵启平点点头。突然，赵启平觉得有点奇怪，这里明明是他的主场，饭是他请的，可却从谭宗明的话语之间听出一丝他是客，谭宗明是主的感情来。他感到有些没有面子，或许是那一连串的思考让他失去了主动权，但是现在就算是调整，也是为时已晚。他起身，准备带谭宗明去餐盘回收处。

“呦！这不是凌远吗！”没走几步，赵启平就听到身后的人传来兴奋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到谭宗明在他们位置附近的座位前停下来，显然他是遇到熟人了。

“哦，带小警察来这吃饭啊，真巧。”

“谭总，你别碰熏然的头发！”

赵启平来到谭宗明身边，看着谭宗明的手在一个男人头上揉来揉去，听上去那个男人叫熏然。

“怎么凌远，之前没见你这么护食啊，摸摸头发都不行啊，真小气！”

那个叫熏然的男人正在认真的吃饭，也没什么太大反应，于是赵启平转头去看坐在熏然对面的那个叫凌远的人。这一看不要紧，双方都被吓了一跳。

“谭总？”

“熏然！”

被点到名字的两个人同时看过来，表情却完全不同。

“就是他，老凌！之前我跟你提到的那个人！”李熏然显然有些大惊小怪，把站在他身边的谭宗明吓得心脏骤停了一秒。

“熏然，别叫昵称，我没你大！”

“这···”赵启平有些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看到一个和谭宗明长得差不多的医生就够他消化一阵子的了，结果面前又有一个长得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人来，他顿时就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惊吓。

“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赵启平，骨科副主任。”谭宗明拍着赵启平的肩膀笑着说。

“这位是肝胆科的凌远，这位是他的男朋友李熏然，是个警察。”

之后的几分钟内，四个人之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相互看着，观察着，从每一根头发到每一个关节。

“这不可能！”赵启平最后还是说出这四个字。

“不行，我要给我爸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私生子！”李熏然说着就像掏手机，然后被凌远拦住了。

“我们之间很有缘不是吗，嗯？”谭宗明扫视一圈后，满意的笑了笑。

 

“好吧，我爸说没有，并且跟我发了毒誓说他没有私生子。”

“熏然，都跟你说别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凌远一副他早就料到是这样的表情。

“可这也太诡异了！”李熏然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赵启平，长叹一口气。

“说真的，以前我从不相信有什么巧合，但今天，我信了！”赵启平似乎已经接受这样的事实。“所以你早就知道有和我长相相似的人对吧，谭总。”

“这不是认为大家可能见不到，就一直没提。”谭宗明瞬间感到有些尴尬。

“他也从来没和我们说过。”

“凌远！”他向那边投去愤怒的目光。

“但熏然之前见过你们，他跟我说了，我就有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不过，说起来，我们在一个院，也从来没见过。”

“可能是骨科和肝胆科离得比较远吧。”

“既然大家都互相认识了，那就都是朋友了。”谭宗明突然停下来，看着几个人欲言又止。

“谭总不会想说比起朋友我们更像是家人吧。”凌远一语道破谭宗明的想法。

“我下午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谭宗明找个借口，从座位上离开了。他起身，赵启平也跟着起来，道声再见后就跟着谭宗明离开了食堂。

“老凌，你说要是你同时遇到我和赵启平，你会选谁？”

“当然选我们正义感十足的小警察。”说完摸摸李熏然的头。“都说了，当着外人的面别这么叫我！”

 

“谭总，谭总！”

两人走到离食堂足够远的地方后，赵启平把谭宗明叫住。

“谭总，你认识凌远多长时间了？”

“有几年了，我们是在一次海外的医学研讨会上认识的。”

“医学研讨会？”

“难道你不知道六院里有我的投资吗？”谭宗明反问。

赵启平摇摇头，同时往后退了几步。

“我跟你们院长比较熟，所以就在有些地方帮帮忙。”谭宗明连忙解释。“对了，你要不要听凌远和他的小警察的爱情故事，我可是知道不少！”

“谭总，我问个问题还请您不要生气。”

谭宗明脸上顿时笑意全无。

“您喜欢李熏然吗？”

“当然不，你问这个干什么？”谭宗明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荒唐，于是脸上又显现出笑容。不过他还是有些紧张，他怕赵启平会看透自己接近他的原因。

“我只是问问而已，因为您是凌远的朋友，并且我长得和李熏然很像······哦，没什么。”

谭宗明觉得不对劲，正犹豫着要不要对他说些什么，可赵启平已经转身离开了。

“你就是你，尽管这世界上有和你长相相同的人，赵启平就是赵启平，是谁也取代不了的！”

谭宗明最后还是喊了出来。然后他看到赵启平背对他，挥挥手，一刻不停的走远了。

 

工作一天，赵启平又带着满身疲惫回到家。由于中午的事情，他下午都没能专心看诊，结果只能草草收尾。近几年来，这是赵启平的难得的一次早到，早退。

他在外面的西餐厅解决了晚饭，喝了几杯红酒，现在他带着微微泛红的脸走进浴室。

从浴室出来后，他更是晕晕的，显然醉鬼不能享受泡澡这样的美事。

“你很在意那件事吗？”

谭宗明又出现在他家的沙发上。

“哪件事？”

他提出问题，可却没有听到回答，但他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他摇摇头，带着还沾有水滴的头发走进卧室，来到床边然后毫不犹豫的跳了上去。

趴在床上，赵启平又开始了之前被打断的思考。这一天里发生的一切都让他不知所措。先是那些不知去向的回忆，然后是遇到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但每当他想到李熏然的脸，赵启平耳边就响起谭宗明的声音。

他苦笑了一下，然后起身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照的他心里很是踏实，也许只有这样夜才不会漫长。